• 首页 > 说事拉理>正文
  • 见证九十年

  • 责任编辑: 来源: 搜狐 2011-07-10 20:07:00
  •   本报记者 李庆 文/图

      从1921年7月1日至今,中国共产党已经走过90年的历史。90年,风风雨雨,90年,几经沉浮,90年,从乱世走向盛世。

      从1921年7月1日至今,一大批中华儿女在华夏大地诞生,他们或起于乱世,或经历战乱,或见证历史,或生于太平。他们中的一部分人,生在了各个时期的7月1日,他们各个时期的经历,正是中国共产党90年历史最好的见证。他们,是中国历史上这最不平凡的90年,最好的亲历者,最好的见证人。

      在建党90周年之际,本报记者在仁寿县,听9名“7·1”寿星讲述他们与党共度的90年,听他们讲述那些让人流泪、让人欢笑、让人振奋的故事。

      陈茂华

      吃人年代 日子比黄胆还苦

      1921年7月1日,中国共产党成立。同一天,仁寿县龙马镇民英村,一个名叫汪翠萍(音)的女婴也出生了。由于父亲汪习锋(音)长年在外打工,汪翠萍几乎不知道父亲长什么样,跟着母亲相依为命。

      “当时妈妈给人家纺线,纺4斤线可以换一升米,一个月下来,能挣十斤米。”陈茂华(出嫁后,汪翠萍改名为陈茂华)说,“苦啊,日子比黄胆还苦!妈妈、我和弟弟汪德兵(音)3个人,一天吃3把米,把摘来的胡瓜叶子和茄子叶子用水冲,去掉苦味,再煮成稀饭,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。”

      “那时候一口锅有4家人在用,你煮完了我煮,我煮完了他煮。我们家一年能吃两回肉,一回是过年,一回是端午,一次有8两肉(新中国成立前以24两为1斤,8两相当于现在的3两多)。”陈茂华说。

      一年四季,陈茂华都穿着一件从富人家捡来的烂背心。如果运气好,还能捡条烂长裤,甚至捡双烂鞋子。从6岁起,她就肩负起了纺线、捡柴、煮饭、打猪草等家务。“我那时候什么都会做!”陈茂华介绍说,妈妈白天忙纺线,她带比自己小6岁的弟弟,晚上就和妈妈一起挤在一间茅草房里,同睡一张床。“本来还有两个小的,但老三得痢疾死了,老四得天花死了,用席子裹起,放点树枝,就埋了,现在连坟都找不到了。”陈茂华说,“那时候没医生,得了病就该你死,死的人多了,有时候埋不过来,人就被饿狗吃了。我就亲眼见过一个死人的大腿被狗吃完了。”

      22岁那年,经人介绍,陈茂华嫁给了方家镇甘泉村的陈子明。“我们连面都没有见过,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。那时候就是这样的,他就是个疯子、傻子、瘸子,你还是得嫁给他。”陈茂华说,“他比我还穷,家里人养不起,后来把他送给别人,人家也不要,我见到他时,他连条裤子都没得。我把我所有的积蓄拿出来,在甘泉村租了一家人的房子,买了一铺一罩,两个柜子,借了三斗米(96斤),婚礼就算办了。”

      婚后,陈茂华生了9个子女,但先后死了4个。“3个女儿活了,都嫁了出去,2个儿子都出去当了兵,大儿子陈安明在内蒙古当驾驶员,二儿子陈友生在海南当炊事员,他们两个都入了党,你不晓得我多高兴!”

      如今,陈茂华老两口和大儿媳一起住在一楼一底、共7间房的大房子里。陈茂华已经有13个孙儿,15个重孙。“他们来看我的时候,我最高兴了。”陈茂华说。

      “共产党好啊,毛主席好啊!”陈茂华指着客厅上方贴着的毛泽东头像说,“我们家每修一次房子,就换个新的毛主席头像,要感谢他啊,不是他,我早就死了!”

      万子明

      战乱期间 父亲险被抓壮丁

      从记事起,万子明的童年就是在山野乡间度过的。“大概三四岁的吧,就要背着背篼,到山上捡矿石、渣滓来卖,要割草背回家晒,干了当柴火,还要捡狗屎……”万子明回忆说,“日子过得很苦,爸爸妈妈都包人家的地来种,年辰好,收成多,就能剩点自家吃;收成不好,不多的粮食就全部交给人家,自家只能去要饭。”

      8岁起,万子明就开始进学校读书,但不久,就辍学回家了,原因是交不起学费。“那时候读书全靠自己交钱,交不起,先生就喊你跪倒在地上晒太阳,直到把学费交齐为止。”万子明说,“后来实在交不出来,就回家帮爸爸妈妈种地了。”

      万子明回忆说,临近全国解放时,当地突然抓起了壮丁。“国民党派人来村里抓成年男人,如果交得起钱,就可以不去,交不起就去当兵,和共产党打仗。”万子明说,“大家都不想去,但是大家都交不起钱,被抓了,基本上就回不来了。”

      一天夜里,万子明被鸡叫声和妈妈的喊声惊醒了,他起床后,看到了一群人,是来抓壮丁的。“我一看爸爸不在了,吓了一跳。后来妈妈才告诉我,爸爸衣服都没穿,跑到山里躲起来了。”万子明说,“过了几天,爸爸又回来了,我们全家才松了口气。”

      新中国成立后,由于工作积极,加上有点文化,万子明先后当上了当地的儿童团团长、民兵小队队长。“我其实还是想入党,但是不敢说。”万子明说,“那时候也不晓得共产党是什么,只知道他们帮我们贫农翻了身,让我们有了土地,不受欺负了,我觉得他们好,想跟着他们。”

      但万子明不会写入党申请书,他不好意思跟组织提。不久,时任满井区大石公社书记的张双成(音)知道了万子明的情况,找他谈话。“每次都是晚上,张书记给我讲党章,讲党的性质,叫我跟着党走,要拥护党的领导。我说好啊,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
      1954年,在张双成的帮助下,万子明加入中国共产党。同年,他进入满井区供销社,成了一名摆摊子的销售员。不久,万子明又成了农具厂的工人。“我工作很努力,我知道只有努力工作才能转正,那年我被评为了"先进工作者",通过了转正,成为了一名正式党员!”

      2002年,万子明不幸患上了帕金森综合征,从此行动不便,天天待在家里,靠着每月1400多元的退休金生活。他最喜欢干的事,就是坐在椅子上,看看自家门前,那些小时候捡过矿石的山,看看曾经耕种过的田,一坐就是一整天。

      “你问我80岁有啥心愿啊?没得啥心愿了,真没得,已经很好了。一天三顿吃得饱,已经很好了!”万子明说。

      潘孝文

      全国解放 日子就好起来了

      潘孝文总是说,自己是个记性不好的人,童年甚至没什么有趣的事。

      “我妈妈在我4岁的时候就死了,那时我妹妹只有半岁,我天天就守在屋里带她,哪有什么童年。”潘孝文笑着说。

      1941年,潘孝文出生在文宫镇农兴村,出生之前,他的奶奶就患肝炎死了,不久,妈妈也患上同样的病死了。“没有钱医,好像有钱也医不好,那个时候都这样,得了病就等着下土。”潘孝文说。

      潘孝文只剩下两个亲人:爷爷潘海山,爸爸潘锡武,不过就这两个亲人,他一天只能见上一次。“夜里2点,他们就挑着担子出门了,装着粗粮,到20公里以外的清水镇马鞍山去换细粮,晚上6点才能回来。”潘孝文说,“不赶场的时候,他们还要租别人的地来种,我就负责带妹妹,一天到黑都见不到面的。”

      把所有的细粮都给妹妹磨成米粉,仅有4岁的潘孝文靠着红苕和苞谷,度过了童年。“实在没饭吃了,就到其他家里去要饭,我嘴巴甜,乡亲们也可怜我,每次给点,我就靠百家饭长大了。”

      不过潘孝文说,那时候最让人揪心的,还不是吃饭的问题,而是遇到当兵的。“当兵的就像土匪,一来就抢东西,还要强奸村里的女人。”潘孝文说。

      曾淑华是潘孝文的爱人,她对那段历史记忆犹新。“大人经常给我们讲,看见当兵的就躲,他们是坏人,只有"解放军",是好人。”曾淑华说,“有一次我上山捡狗屎,就遇到当兵的,吓得往树丛钻。有个当兵的走了过来对我说"小妹妹,不怕哈,我们是解放军。"我和另一个妹妹就走了出来,他们真没欺负我们,看我们出来了,就走了。”

      不久,潘孝文和曾淑华知道了,一群叫“解放军”的人,解放了全中国。又过了不久,村里通知全村人到文化中学的广场上听广播。“好几千人在坝子头,就听见广播里说新中国成立了,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,反正看到爷爷和爸爸很高兴。”潘孝文说。

      之后,潘孝文隐约知道了“新中国成立”的含义。“有土地了,不用给地主交租了,也不怕当兵的来抢了。”潘孝文说,“以前饭都吃不饱,后来吃得饱了,一个月还能吃一次肉。”

      如今,潘孝文已经有了重孙,还住上了一楼一底200多平方米的大房子。“2008年地震后,国家给了我们2万多块钱,镇上还给我们贷了款,加上我儿子外出打工挣了点,花了10多万修的。那些从外头打工回来的人说,在城头,这个房子要管六七十万啊!”潘孝文得意地说。

      但潘孝文还是住在了新房旁的茅草房里,那是新中国成立前他家的房子。“我一直没舍得拆,我觉得农民不能忘本,我要让子子孙孙都晓得,是共产党帮我们翻身了,我们要记情!”潘孝文说。

      范成君

      土地改革 用牛量地的大小

      生于50年代初的范成君,自称记性不好,不过有两件事他记得清楚,一是村里分土地,二是参军入党。

      “好像是1950年,村里开始分土地了。那时候都没文化,大小什么的都没概念。”怎么办?工作组就找来犁耙手,用牛来量。”范成君介绍说,一头牛,如果上半天把一块地犁完了,这块地就算3头牛;下半天犁完了,就算2头牛;一整天犁完了,就算5头牛。“就靠一头牛,把村里的土地分成很多头牛,大家都认账。”

      “分好了土地的单位,还要分好土地的质量。”范成君介绍说,“肥土大家都想要,怎么办啊?村民们连123都认不到,大家又想出一个办法:用竹签来抓阄,不同长度的签子就代表不同的田。你不认识字,你总分得清长短吧!就这么着,把土地给分了,而且分得巴巴适适的,大家都服气。”

      1968年,只有17岁个子才1米5几的范成君和村里其他男孩子一样,报名参了军。很快,他通过了体检,踏上了北上的征程。

      范成君被分在了辽宁省锦西(现葫芦岛市),成了海军陆战队某部工兵营第5连的战士。不久,范成君就分到了一身黄色军装,还分到了一把53式步枪,不过他的任务并不是上战场,而是每天负责刷油漆、安玻璃。“我当兵6年,一直就干这两样工作。”范成君说。

      “每周星期天,我们一个连上百人还要拉到海边去洗澡,想想那场面,上百个男娃娃在海里戏水,好壮观啊!”范成君回忆起部队生活,不由得笑了。

      更让范成君高兴的是,1971年,在连长李宝贵的推荐下,他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。“那时候入党的名额很少,能入党那是很不容易的事,一定要很优秀才行。”范成君得意地说。

      1974年,范成君从部队退伍,回到了老家,当上了民兵连长。1980年,他的父亲退休,他接过了班,加入集体商业队伍,成了慈航人民饭店的一名厨子。1990年,集体经济转制过后,范成君失业了。“幸好那个时候就业机会多了,我就到处给人打工,生活基本不成问题。”范成君说。

      如今,范成君已经60岁了,身体大不如前,已经没法给人打工了。由于是城市户口,范成君并没有土地,加上他没有买养老保险,没收入来源。“还是党的政策好啊,每个月给我140元的低保,加上我当过兵,每月有240元的补助,一个月将近400块钱,在乡下生活还是基本够了。”范成君。

      “要照相啊,那我就敬个礼嘛!”范成君说,“我是个军人,又是老党员,党过90大寿,我就敬个礼献给党!”

      徐志彬

      男女平等 只身闯出一片天

      徐志彬的名字之所以像个男的,是有来历的。

      “哥哥三岁就淹死了,姐姐一岁出麻子也死了,爸爸说给我取个男娃儿的名字,可能要好养些。”徐志彬说,“说来也怪,从我开始,下面的兄弟姐妹就都喂活了。”

      徐志彬还真是家里的大姐大,她不仅名字像个男的,性格也像个男的。“女娃娃嘛,都是在家帮忙,大了就带娃儿,但是我偏偏喜欢读书,我父母也好,没有阻拦我。”徐志彬笑着说,在当时初中老师的推荐下,徐志彬顺利上了高中。

      但遗憾的是,1979年,徐志彬高考落榜了。“回家在农业社做了一年,挣工分。我手脚很麻利,加上脑子比较活,比一些男人挣的分还多。”徐志彬得意地说,“大概干了一年多,就开始包产到户了,我们家分了三亩地,种了玉米、油菜、麦子,从那时候起,家里就有收入了,开始还早些年欠的钱。”

      平时有空的时候,徐志彬就往当时的富加区场镇跑,倒卖衣服、棉絮、蔬菜。“我看哪种东西卖得好,就去收,然后再拿去卖,赚差价,那时候利润并不是很高,但包里不缺钱了。”徐志彬说,“越做生意越上瘾,我发现比在家里种庄稼强多了。”

      1983年,徐志彬结婚了,次年她分了家,来到了富加区场镇上,开始卖饲料。“那几年是最辛苦的,交通也不方便,只能用背篼背着饲料,再到很远的地方去卖。”徐志彬说,“不过那时候生意很好做,来钱快,只干了几年,我们就买了门市,基本就稳定下来了。”

      2006年,由于养猪的人少了,徐志彬改行卖起了服装。如今,她和大儿媳一起在富加镇守着服装店,老公在外做生意,大儿子在绵阳做管理工作,小女儿刚刚初中毕业。几年前,徐志彬还花了几千元,买了只贵宾犬,取名“豆豆”。几十年的奋斗,让她如今的生活彻底变了样,她已经在藕塘乡有3个门市了。

      “我觉得啊,现在最大的变化就是女人的地位变了。像我奶奶一辈的人,别说出来挣钱了,连个名字都没有!我妈妈一辈的人,一辈子就待在农村,成天就知道种地。”徐志彬指着14岁的小女儿说,“你看这些娃儿,要啥子有啥子,从没吃过苦,过的是神仙日子啊!”

      徐志彬对自己的日子也很满意。“天天待在铺子上,看着电视,吹着风扇,太阳晒不着,雨水淋不着,多好的日子!”徐志彬说,“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是赶上好时代了,不然也没有今天!”

      彭贵安

      改革开放 种地男成个体户

      主营生猪贩运、零售的彭贵安觉得,他生在了一个好时代,“如果不是改革开放,人们的思想解放了,我肯定就不会当上门女婿,也肯定干不成个体户,也肯定没有今天。”彭贵安说。

      从彭贵安记事起,他家里就很穷。“我们家6个人,全靠爹妈挣工分吃饭,爸爸身体不好,妈妈受过一次伤,有只腿是瘸的。一年到头,我们家的工分往往挣不够,分了粮食,还要欠公社的钱。”彭贵安说,“我记事起,就已经欠了几百块了,最多的时候贷款达到了2000多元。”

      彭贵安说,真正让他家的生活逐渐好起来,是从1981年。“那年开始包产到户,我们家分到两亩地,种上水稻,平时还喂点蚕,养点猪。”彭贵安说,“我大哥分家出去了,我和二哥、三哥平时除了帮着种地,还编席子来卖,日子逐渐好起来了。”

      1987年,彭贵安走出家门,跟着一个“包工头”前往雅安修公路。“那时候大家的观念就发生变化了,只要能挣钱,跟着包工头找饭吃也可以了。”彭贵安说,“不过第一次出去就被骗了,没挣着钱,又回家了。”

      回到家,彭贵安又跟人修起了路。“这次是个熟人,没再被骗了,一天能挣三四块钱吧。”彭贵安说。

      1990年,彭贵安认识了同乡的王成,一天他到王成家里玩,被王成的母亲姚久琼看中。不久后,姚久琼把自己的侄女姚永华介绍给了彭贵安。

      “我和她见面的时候,双方父母都不在场,爹妈说得很清楚,这是一辈子的事,你自己定。”彭贵安说,“我们两个还算情投意合,就在一起了。”

      从此以后,村里就多了一对恋人,两人一前一后,从来不见有什么交流,男的时不时回望一眼,看女的走丢没有。“就算是吃饭,也不坐在一起,还要故意坐得远远的,更别说给对方夹菜了。”彭贵安说,“就这么耍了3年朋友,就结婚了,我们家条件太差了,我当了上门女婿,那时大家思想还算解放了,没得人说闲话。”

      靠着给人打工,并自学当起了兽医,彭贵安一家人的生活过得还算勉强,不过两个儿子逐渐长大,让他压力不小。

      2003年,在朋友的介绍下,彭贵安干起了生猪贩运。“那时候猪儿很多,有时候生意好,一个月能挣三四千,比当农民强多了。”彭贵安说,2007年生猪产量下降,他又干起了猪肉零售。靠着多年的积蓄和家人的资助,2009年,彭贵安花14万元买了一套房子,两个儿子一个上了高中,一个上了初中。“我当年因为没钱读不起书,吃够了没文化的苦,不能再让下一代吃这个亏了!”彭贵安说。

      “我这几十年最大的感受就是党的政策好!”彭贵安说,“没得改革开放,不允许买卖活动,我到现在还是乡下的一个农民,买不起楼房,供不起儿子读书,人生又是另外个样子了。”

      刘兰

      解放母亲 一代更比一代好

      “80后”妈妈看了一眼9岁的女儿王琪,又看看自己53岁的妈妈廖子君,笑了一下。刘兰说:“比起我妈妈,我这个妈妈当得就要容易多了。”

      1981年,刘兰出生在河口乡柏树村,由于村里条件不好,附近连个医生都没有。“从早上5点开始痛,一直生到中午12点,总算把她生出来了。”廖子君说,“她爸爸在深圳打工没回来,她婶娘帮我接的生,那时候生娃儿得靠自己,生不下来,可能命就没了。”

      刘兰是生下来了,不过更艰苦的日子还在后面。1980年起,全国实行包产到户,刘兰一家共分得田、地一共4亩。“那时候深圳开放了,我爸一直在深圳的工地上打工,家里就我妈妈一个劳力,她又要背着我,又要干活,每天都累得不行。”刘兰说,“两年后,我妹妹刘冬又出生了,更是加重了妈妈的负担。我还小,照顾不了妹妹,妈妈一边照顾两个小孩儿,一边还种4亩田地,真了不起!”

      然而廖子君觉得,最苦的还不只是身体,还有精神上的苦。“我连续生了两个女娃娃,村里好多人就开始说我闲话了,有些人甚至当面骂我,说我命贱,说我不能继香火。”廖子君说,“不光要骂我,还要骂刘兰的奶奶,骂得很难听。”

      1997年,从初中毕业的刘兰前往深圳打工,从厂里的工人做起,一直做到了管理。期间,她认识了自己的爱人,并于2001年结婚,不久生下一个女孩儿。“我真的很高兴,我妹妹生了对双胞胎男孩儿,还很羡慕我呢。”刘兰说,“现在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很少了,养男娃娃花费还大些,你得考虑今后给他买房子的问题。”

      2010年,为了更好地照顾女儿读书,刘兰从深圳回到了仁寿县富加镇,在富加中心街开了一家麻将馆。女儿王琪在镇上的富加中心小学读书,从家里出发,每天步行几分钟就可以到学校。刘兰去学校里看过,她觉得现在读书跟以前完全是两码子事。“我读书那会儿,要走6公里的山路去上学,天天吃莲花白,教学条件也不好,稀里糊涂读了几年,就出去打工了。”刘兰说,“她们现在读书的房子,比我们住的房子都安逸。”

      “我小时候由于营养不良,加上没钱上医院,一直得病。但我女儿就不一样了,一出生就不断体检,6个月的时候奶不够,还可以吃奶粉,长大了要吃什么有什么,她们的生活真的很幸福,把书读好就行。”刘兰笑着说。

      “当然了,比起我妈妈,我就要幸福得多了!”刘兰说,“社会在发展,一代更比一代强嘛!再过十几年,我女儿也会当妈妈,那时候她肯定又比我幸福!”

      蒋璐遥

      感恩时代 有能力就会有出息

      再过几天,年满20岁的蒋璐遥就将前往成都,成为省人民医院一名实习生。作为乐山职业技术学院护理专业的学生,参加实习是蒋璐遥今年必修课,不久前,她从班里脱颖而出,获得了班上仅有的4名省人民医院实习名额。

      “我们家世代为医,没有任何背景,也没什么钱,我都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样的机会。”蒋璐遥说,“我觉得自己生在了一个好时代,这个社会越来越公平了。只要够努力,我们这些草根也能变成凤凰!”

      蒋璐遥的妈妈叫石健瑛,今年57岁,退休前是一名医护工作者;爸爸叫蒋伯勋,今年60岁,还在汪洋中心医院工作。“我们家祖祖辈辈都在医院工作,算得上是世代为医了!”石健瑛说,“我记得从成都中医学院毕业后,我就分配到了汪洋镇参加工作,生她那会已经工作了好多年了,但是工资还是很低,只有40多块钱。”

      爱吉他、爱音乐、爱跳舞,长大一点后,父母渐渐发现,这个在他们想象中一定会继续从医的女娃娃,竟然走上了一条不寻常的路。“我喜欢文艺,更重要的是,我觉得从医收入太低了,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。”

      虽然生在“90后”,但蒋璐遥很反感别人叫她“90后”。“"90后"给人的感觉是就非主流,就是不懂事,就是浪费资源。我觉得我不是那种人,我有自己的理想,我有奋斗的愿望!”蒋璐遥说,她从小的梦想就是当模特,读高中之前的身材也一直很好。但到了高一,她发现自己不再长高了,而是“横着长”。“从那时起,我决心彻底告别儿时梦想,专攻文艺。”蒋璐遥说。

      学过钢琴、吉他、贝司、跳舞的蒋璐遥最终在高考中发挥不佳,她只考上了一个专科艺校。“要么去学医,要么复读,我选择了学医。”蒋璐遥说。

      “我要给爸爸在乐山买套房子!”“等将来有钱了,要先让父母好过!”“要努力啊!”……2009年,年仅18岁的蒋璐遥带着这些想法走进了乐山职业技术学院,学习护理专业。“成绩一般,倒是副业搞得不错。”蒋璐遥所说的副业,是指文艺活动,因为长期在学校搞文艺活动,她还获得了“院级社团优秀干部”等多项荣誉。

      “我的想法是,如果明年能留在省人民医院当然最好,如果不能,我就去考泸州医学院的本科。”蒋璐遥说,“这是一个逢进必考的时代,也有平等的机会和别人竞争,我相信未来是光明的!”

      蒋璐遥特别喜欢《春天里》这首歌,她也把自己比作半个农民工。“这个时代是很公正公平的,只要你有能力,就会有自己的舞台,尽情唱响属于自己的《春天里》!”

      高星宇

      城乡一体 农村娃生活像城里

      6月27日上午9点,出仁寿县城往东18公里,富加镇康乐村,高星宇踏着游龙板在康乐村道上滑行,时不时引来过往村民驻足观看。“高星宇,走了!”外公李正祥一声喊,高星宇拿着钓竿,跟外公往河边走去。中午,吃完了外婆做的红烧河鱼,高星宇来到舅舅家上网打游戏。“除了爸爸妈妈没陪到我,其他都没什么不好啊,我几个朋友都在城里,我觉得大家都一样。”

      高星宇是一个典型的留守儿童,父母都在广州一家铝合金厂打工,他跟着外公外婆生活,一年见不着父母几次。但在村里人眼里,这是个“懂事、听话、成绩好”的娃娃。

      高星宇就读于富加镇中心小学三年级2班。每天早上6点40,他沿着家门口的水泥路步行10分钟就能到学校,7点钟便开始晨读,上午课后,留在学校里吃饭。

      2001年,国家开始实施“两免一补”,其中中央财政负责提供免费教科书,地方财政负责免杂费和补助寄宿生生活费。高星宇一学期的费用是500多元,其中包括400多元的伙食费和几十元的作业本费。“每天中午在学校吃一顿,吃得还是可以。”高星宇说,“我们老师还是教得可以,我的语文和数学成绩都不错,都在90分以上。”

      除了语文、数学,高星宇要学的科目还有英语、微机、科学、音乐、美术、体育等等。“我们老师都是优秀教师,但属于哪个级别不清楚,反正他们的普通话跟电视头是一样的。另外我有几个朋友都在城头读书,我觉得我们学的没什么不一样。”高星宇说。

      高星宇的外公李正祥曾在富加镇畜牧站工作,现在有1700多元的退休金,外婆刘淑群务农也有一定收入,加上父母长年在外打工,一家人还算富裕。几年前,家里就修起了一楼一底,近200平方米的楼房,并且没有欠债。“在农村,修了房子不欠债的家庭,就算不错了。”康乐村村支书李文刚说。

      “只要他读得起走,我们就能供,他读好高,我们就供好高。”外婆刘淑群说,“我算是吃了没文化的亏!小的时候家里没钱,只读了一年的书,现在连名字都不会写。这一代生活不一样了,不能再让他们吃亏了。”

      遥控汽车、玩具冲锋枪、游龙板……高星宇很大方地展示着自己的玩具,“这些都是我考试成绩好,他们奖励给我的!”高星宇说,由于表现不错,今年暑假,父亲高洪成答应带他去南充,看望那里的爷爷奶奶。“我爷爷奶奶还是在乡坝头,等我以后挣了钱,就到城里买个大房子,不要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干活了,把他们全部接到城头住,天天吃好的,穿好的!”高星宇说。(责任编辑:Newshoo)

    猜你喜欢

    无相关信息
  • 【易不易、难不难,只在中间颠倒颠】写给奔波在学
  • 为什么给员工涨薪后却有人辞职了
  •  一个人的成功非常关键的要素叫意志力
  • 那场大病改变了我:老板是企业的天花板   
  • 80%消费需求的产品失败了:市场调查结论要考虑缩小
  • 龙之媒书店的19年及二次创业失败:“我”局限了我
  • 越是在恐惧和焦虑弥漫时,越要心中有期望
  • 一线炮火,一把手要听得见;客户的呐喊,一把手要听
  • 主编推荐 ...
  • “保险服务乡村振兴论坛”在京举办

  • 持续打造健康家电,云米科技如何突出重围?

  • 开创历史新高 iQOO 8系列多平台全价位段销量和销售额双冠军...

  • 最新人物 ...
    滚动新闻 ...
    新闻排行 ...
  •   · 本站隶属于中國防偽碼查詢中心有限公司 注册编号∶ 1766923 China anti-counterfeiting code inquiry Centre Limited 网站备案:京ICP备13034703号-1

      · CopyRight 2008-2017,Powered By http://www.95365.org Inc.All Rights Resered QQ:824336698 邮箱:fangweima@163.com 电话:4001153315

    经营性网站 备案信息北京网络公安 国际联网备案 北京网络警察 报警平台

      · 本网除注明来源中国365防伪网的文章外,其他均为来源互联网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本站不负任何责任。

    (C)版权所有 中国防伪码查询中心     京ICP备09014703号